出租车上,陈闲黑着脸一直盯着木禾看。
从那种不怎么友善的表情来说,他应该是挺生气的,毕竟这一去要见的人都是守秘局的人,他是打心底里不想让守秘局与木禾有太多的接触与关联。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陈闲长叹了一口气,那眼神就跟家长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想发火却又得强忍着。
木禾似乎也意识到了陈闲不太高兴,虽说她一直侧着头在假装看窗外的风景,但她还是时不时的会偷偷看陈闲一眼,本来还挺欢脱的表情,也忍不住变得委屈起来,好像不明白陈闲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出租车上,陈闲黑着脸一直盯着木禾看。
从那种不怎么友善的表情来说,他应该是挺生气的,毕竟这一去要见的人都是守秘局的人,他是打心底里不想让守秘局与木禾有太多的接触与关联。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陈闲长叹了一口气,那眼神就跟家长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想发火却又得强忍着。
木禾似乎也意识到了陈闲不太高兴,虽说她一直侧着头在假装看窗外的风景,但她还是时不时的会偷偷看陈闲一眼,本来还挺欢脱的表情,也忍不住变得委屈起来,好像不明白陈闲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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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璐……小璐……啊……”季月莫继续尖叫,以至于李泽道都已经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了,仍旧没有察觉。。
李泽道见季月莫如此,也没打扰她,而是一脸淡淡的笑容的看着正在舞台一脸深情的演唱的周小璐。
接近两个半小时的演唱会很快的结束了,周小璐也有些不舍的对所有的歌‘迷’说道:“时间过地真快,没想到两个小时这么过去了,没办法,我们下回再见吧……最后一首歌曲,送给们,所有爱我支持我的朋友们……”
这是一首不老天王周华健的老歌,叫,几乎是ktv里必点的歌曲之一,虽然原唱是男声,但是在周小璐的倾情演绎之下,却有着别样的风格。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痛……”歌声很动听,用来形容周小璐把所有的歌‘迷’当作朋友看待也很恰当,很多歌‘迷’,都感动地哭出了声来,挥舞着荧光‘棒’,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季月莫同样如此,呐喊着周小璐的名字,使劲的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最后还跟场的大多数人一起跟周小璐合唱起这首朋友来了。
不过,该结束的,总会结束的,而地球也总是一直在转动,离开了谁,照样转动!
“我最亲爱的朋友们,再见!”周小璐边朝大家挥手边声音动情的说道,然后随着那缓缓落下的升降舞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
演唱会到此结束,体育馆里头的这些前来观看演唱会的粉丝也在保安的指挥下开始有秩序的离开工人体育馆。
“太厉害了,小璐唱歌太好听了,我好听多了……”季月莫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然后嘀咕道,“泽道呢……嗯,给他个电话,看是不是要去后台找一下小璐……”
当下一屁股在椅子坐了下来,打算给李泽道打个电话,却是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她发现屁股下面不是椅子,而是一个人的大‘腿’。
当下吓了一跳的,以为坐在李泽道的那两个小弟的大‘腿’了,于是如同坐到烧红的炭块一样的,屁股如弹簧一般的直接蹦跳起来了,回头看去,却是看到李泽道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泽道?”季月莫愣了愣,然后笑靥如‘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刚,还想给电话呢。”
李泽道除了无语还是无语,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学姐,我都已经在这里坐了大半个小时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季月莫愣了愣。
“因为那时候的眼里只有小璐。”李泽道语气故作发酸的说道,“别人都是重‘色’轻友的,学姐倒好,重友轻‘色’。”
“哈哈,亲爱的学弟,吃醋了?”季月莫嘻嘻一笑的,手更是暧昧的过去,捏了捏李泽道那张脸。
“有点。”李泽道笑笑握住她的手然后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去后台找下小璐,然后回去。”
“嗯。”季月莫点了点头。
先把变态跟墓碑打发走之后,李泽道这才带着季月莫往后台走去。
后台的通道口处,自然有几个保安在那边守着,不会随便让人过去,但是李泽道昨天跟今天已然在这工人体育馆里晃悠两天了,这里的工作人员基本都知道他是周小璐的保镖,加前一天他还把***高官的公子给‘抽’了两个巴掌并且踹下台去,这件事已然传开了。
把赵子扬给‘抽’了但是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想而知这个保镖有多牛‘逼’,所以在这里守着的保安更工作人员自然没有拦他跟季月莫,甚至还谄媚的笑笑表示自己的友好。
“怎么感觉他们有点怕呢?”季月莫小声问道。
“因为我帅?”李泽道想了想说道。
季月莫咯咯的笑了起来了,然后一脸‘花’痴的说道:“学弟,真的好帅,帅得我都忍不住想亲一口了。”
“才一口?”
“哼,别得寸进尺!”季月莫掐了李泽道的手臂一下,脸‘色’羞红的小声说道,“我跟妈说好了,晚不回去呢……”
“真的?”
“青蛙王子,笑得好猥琐哦……啊,嘴角处还有口水……讨厌死了……”
“……”
来到后台化妆间的时候,此时周小璐坐在那里由化妆师帮她卸妆。
“姐夫,月莫姐,们来了……”周小璐笑笑说道,“等我一会儿,很快的能好了。”
“小璐,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我嗓子都快喊哑了呢。”季月莫由衷的说道。
“学姐,那是跟着小璐唱的时候高音不去硬这才哑的。”一旁的李泽道嘿嘿笑着说道,倒也也不是捅刀子,而是的确如此。季月莫身为主持人以及广播站的站长,声音自然是极为好听的,但是声音好听不代表能把歌给唱好了,那是两回事。
“……”季月莫很是郁闷的在李泽道的腰掐了一下两下好几下,使得李泽道不停的倒‘抽’凉气求饶,季月莫这才放过他。
“小璐,卸完装之后回酒店休息?毕竟都已经唱了两个多小时的歌了不是?累坏了吧?”助理小吴说道。小吴其实不太愿意小璐跟李泽道出去的,毕竟要是被‘偷’拍到闹出什么绯闻出来,头条那是肯定的事。
而且万一李泽道还有其他‘女’人这事情被扒出来,那么小璐的名声可更难听了,到时只怕会被骂说是小三吧?
一个明星要是成小三了,那么即便不退出这个圈子的,她的星途势必也会暗淡下来。
“我不累。”周小璐摇了摇头,看着李泽道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要把对方给融化了似的。
小吴满脸无奈,她知道自己这很隐晦的提醒压根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说道:“那好好装扮一下吧,可别让人认出来了。”
周小璐点了点头,看向季月莫跟李泽道,“姐夫,月莫姐姐,们一会儿去哪里?”
“酒店……”季月莫脱口而出的。
“啊……”周小璐的小脸已然微红了。
季月莫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脸微微一红的紧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现在还早呢,要是不累的话一起出去逛逛?然后在送回酒店?”
周小璐看了李泽道一眼不好意思一笑,然后又是一脸的崇拜:“好啊,昨天跟姐夫一起去玩飞镖呢,姐夫一口气连三十支,得到了一个超大超可爱的阿宝……”
“真的?”季月莫的眼睛瞬间一亮的,“那一会儿在过去,我也想玩。”
李泽道微微苦笑,心想那个摊位的老板要是再次见到自己的话,只怕会哭吧?
……
正如李泽道所料想的那样,当飞镖摊位的老板见到李泽道之后,脸肌‘肉’微微的‘抽’了起来,真的差点哭了,心想那个有一人多高的里头的娇虎又要没了。
“大叔,我不出手的。”李泽道见老板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的,歉意笑笑说道,心想人家赚钱也不容易啊,自己一出手的恐怕把他好几天赚的钱都给正没了。
“呃……哈哈……”老板只能干笑,总不能说“那好,那好……”这种丧失志气的话来吧?
或者说出手也没事……那不是傻‘逼’吗?
“我要那个娇虎,怎么玩?”季月莫指了指娇虎,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问道。
“月莫姐,连续‘射’三十支飞镖,能得到了。”周小璐介绍道,然后看向老板,“是吧?大叔?”
“是那样。”老板点了点头,心里稍定,脸的笑容也多了点了,只要这小子不出手,仅凭这两个‘女’孩子是带不走这娇虎的。
李泽道笑笑将五十块钱递了过去,换来了五十支飞镖,递给了季月莫。
季月莫接了过去,留下三十支,将剩余的给了周小璐,然后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说道:“看我的,我玩飞镖很有心得的哦。”
“……”老板的心微微一紧的,已然有了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了。
然后“啪啪啪……”气球被扎爆的声音不绝于耳,老板的眼睛也越来越大,满头大汗的,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这‘女’孩怎么如此准呢?除了出手的速度那个小子慢点外,投掷飞镖的动作甚至那小子还标准啊。
周小璐也是一脸的意外外加崇拜,她怎么也没想到季月莫会如此厉害的。
李泽道却早料到了,毕竟季月莫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虽然她老子好像有点不靠谱,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从小接触过枪械一类的东西,开枪应该也‘挺’准的,距离如此近的玩飞镖更不在话下了。
“最后一支……”季月莫板着一张小脸,故作冷酷的说道,然后深呼出了一口气,投掷了出去。
“别……别……”老板在心里呐喊。
“啪!”气球应声而爆。
“耶……”
“月莫姐,好厉害……”
二‘女’很是兴奋的抱在一起蹦跳着,欢呼着。
老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觉得心里在滴血,心想这几天要不休息得了,否则他们天天来这么一下的,还不得喝西北方了?
随着飞行,赵凡的心里却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并且越来越强烈,却又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过了没多久,赵凡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个聚集地的轮廓,远望过去,那应该是个小城市。
他身形一动,便瞬移其中。
赵凡站在街道上,所看到的情景,令他十分意外。
无论店铺还是路边,人族的身影,几乎随处可见,而特征各异的其它种族,虽然也很多,却都对人族礼敬有加,哪怕面对一个孩子,也像是面对地位崇高的存在般。
“人族为尊,众族平等?”
赵凡怔了一下,这不是他成为羽灵国主后实行的新规吗?然后狂鬼帝尊因为忌惮自己,于整个大枯王朝范围内实施。
莫非,自己依旧身在羽灵国或者大枯王朝的范围?
“还好,界门没把我传送的过远。”赵凡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上前几步,站在路边一个摆摊卖菜的大妈面前,笑着问道:“请问这里是羽灵国么?还是大枯王朝的哪个国家?”
“嗯?”
大妈莫名其妙的抬头看着他:“我说后生,你说的我听不懂啊,羽灵国?大枯王朝?”
“对。”赵凡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大了。
“边去,别碍着我做生意。”大妈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一看就是拿我开涮的,这里属于什么国家什么王朝,城门上不是写着呢么。”
“???”
赵凡满头问号的挪到一旁,然后便放眼朝着城门的方向望去,以他相当于冥尊四重境的灵魂强度,即便相隔半个城池的距离,也望的一清二楚。
越土城!
而这三个字的下方,还有一行字:“大裂王朝治下,云翻国。”
赵凡直接傻眼了。
大裂王朝?
他之前在羽灵国皇宫御书房阅览群书,对于冥界七十二大王朝早已熟记于心,其中并没有哪个叫大裂王朝的!
这究竟什么情况啊!?
赵凡的不安感达到了最大化,紧接着,他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情况,那就是街道上那些人族的整体实力,化冥期的随处可见,这么一会儿,连冥尊都有三个!
观其中一个的派头,竟然是还有其它种族冥尊陪行的城主,其境界,达到了冥尊二重境……
这不可能!
赵凡猛地了摇了下头,而眼前的一切,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要知道,昨天赵凡返往人间之前,人族的冥尊,就他一个独苗般的存在,人族整体虽然在大枯王朝范围内地位得到了提升,可实力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提升的,毕竟赵凡的横空出世,也仅是成为了人族一个具有影响力的背景而已。
“大裂王朝?”
赵凡又看了一眼那个城牌,他觉得与其在这胡思乱想,不如过去问下那位人族城主。
下一刻。
赵凡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对方所骑的大马前。
那匹冥马由于一道身影的凭空出现,受到了惊吓,一边踢梯一边吼叫。
“定!”
人族城主一声暴喝,冥马便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无法动弹了,他低头看向拦在马前的青年,很是疑惑的问:“你可有事求本城主?没有通报就当街拦道,知道会按什么罪论么?”
而其两侧步行的异族冥尊神色不善的盯着赵凡,显然若是城主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过去将之拿下。
今天考试,心里好慌张呀。陈思琪俨如小鹿乱撞,好不紧张。
好在李羽新考试的内容也不复杂,基本上和徐倩当时的考试题目一样,这样的试题既做到了公平公正,也不会让人胡乱议论,没有说谁给谁的深,谁给谁的浅。
陈思琪按照平素练习的东西,也很快找出了思路,只见他指法流畅、记忆清晰。她的表现让众人刮目相看,李羽新见此也是频频点头不住称赞。陈思琪笑起来像一朵花,她的手指犹如纤细的兰花,葱白芷嫩,人见尤怜。
李羽新忽然觉得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魅色,那道余光带着几点喜庆的激越。
陈思琪如愿以偿的通过了设计室的考试,脸上的荣光无限灿烂。她满怀喜悦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杨,张杨一个高兴“啪”的一声在她脸上一记脆响。
“大白天的,注意点影响。”陈思琪粉嫩的脸上一片桃红。
“怕啥,我奖励一下我媳妇有啥问题。”张杨瞄了一眼辊筒房的周围,见四处无人又偷袭了一下。
陈思琪忙将他推开,说道“走远些。”
“好,我就走远点。”张杨沾沾自喜的怀揣着笑靥缓缓离去。
工艺科里张杨提溜着一大包可乐往桌子上一放,嘴里吆喝着“哥几个,今儿高兴,哥请客,大家自个拿。”
一听说免费的饮料,大伙也不客气,一人一瓶掀开盖子就喝。
“张杨,啥事这么高兴呀?”阿裕从外面走了进来。
“没事,我寻思着久了没请大家,这不破费一次。”张杨咧嘴一笑,撒谎都这么麻溜。
“有前途。”阿裕说完,也顺手拿了一瓶,用他的话讲,这叫不喝白不喝,喝了还要喝。
“阿裕,这几天釉面不错呀,用的什么绝招啊?”张杨刺探的问道。
“想知道呀?嘿嘿,保密。”阿裕打起了马虎眼故意不告诉他。
“不说就不说,我要是想知道,随便一查就知道了。”张杨说的是实话,任何添加的原料必须写在配方上。阿裕见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只能用他的咳嗽声来掩盖他内心的恐慌,干咳几声之后,阿裕又咕噜咕噜灌上两口饮料。
“阿裕,咱技术部好厂时间没有吃饭了,你看要不要请我们搓一顿?”张杨瞄了他一眼,顺便来了个趁火打劫。
“行呀,今天晚上我就请大家搓一顿。”阿裕骑驴看本,眼见躲不掉,索性包揽下来,不就是一顿饭嘛。
“川菜馆。”张杨亮起嗓子就撩了起来。
“那就这样定了,晚上下班川菜馆。”阿裕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
“对了,可不可以带家属?”张杨深怕事情不大,接着问了句。
“还想带家属啊?可首先你得有家属才行。”阿裕嘲讽的看了张杨一眼。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随便叫一个来就可以当家属。”张杨海口一夸,信手拈来,唬得众人两眼发直,纷纷盯着他不敢吭声。
还是阿裕接招,说“那你就叫一个给我们看看,记住不准陈思琪来哦。”
这军将得张杨二愣子一样,呆若木鸡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本就想带陈思琪去赴宴的他,此时却下不来台,这要是到晚上又该叫谁来吃饭呢?张杨咬咬牙,硬撑着场面。
找谁来撑这个门面呢?张杨突然想到了小邱,于是跑到检验科找她。小邱对张杨的到来感到很意外,她一边忙手中的活,一边招呼“张大公子,稀客呀。”
“哪里是什么稀客,好久没见了,过来看看。”张杨虚伪的笑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一个鼻子两个眼。”小邱觉察到张杨有事,智商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晚上帮个忙呗。”张杨转了一圈,还是直说了事。
“什么忙?我不一定帮得上。”小邱先给自己上了一层保护色。
“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行吗?”张杨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
“不行。晚上我要陪我朋友吃饭。”小邱一口拒绝,这个忙是决然不能帮的。
“那算了,我找别人吧。”张杨悻悻的离她而去。
离开了检验科,张杨茫然的在车间里闲逛。
“张主管,今天怎么兴致这么好。”徐倩正好取了一片釉坯与他迎面而来。
“哪里兴致好啊。”怎样有气无力的说。
“难得见你在釉线上走动,这不是兴致好还是什么?”徐倩抿嘴一笑。
“这也叫兴致好啊。”张杨瘪瘪嘴无力吐槽。
“怎么?和女朋友吵架啦?”徐倩上下打量他一眼说。
“对呀,要命的是晚上还得找一个女朋友去吃饭。”张杨的逻辑让徐倩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什么道理?不明白!
“你晚上能不能和我一块去吃个饭?”张杨借机问道。
“不行,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想他误会我。”徐倩直接将这档子事给推啦。
“那算了吧。”张杨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给扑灭,这火浇灭得挺快的。
徐倩看他失望的样子,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张杨继续向前行进,他前脚刚踏进对色房,后脚就跟来了一个姑娘。只见对方双目明媚,皓齿面红,格外娇艳。
“你有什么事?”那姑娘问他。
“我来看看版。”张杨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你是工艺员?”
“啊。”张杨随便应付了一句。
“你看看着几个版颜色都变了,我整要打电话找你们呢。”那姑娘指着板架上的那几块砖对他说道。
“是差一点点,我帮你打电话吧。”张杨见板架上的样砖确实有些差别,立马给相应的工艺员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来了三个工艺员,他们看了自己的砖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
“谢谢你啊。”那姑娘见他一个电话就招来了三个工艺员,可想而知不是一般的人。
“谢我干嘛,小事一桩。”张杨笑呵呵的说道。
“你不是工艺员吧?”
“是,只不过比他们大一点点。”张杨将合拢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放开了一点。
“哦,那你是主管咯。”那姑娘瞬间明白了他的职位。
“准确的说是辊筒主管。”
“我叫赵淑敏,新来的品管。”姑娘大方的介绍自己。
“我叫张杨。”
“早听说技术部有一个略微有点嚣张的人,没想到就是你呀。”姑娘有些吃惊,似乎传言与事实有些出入。
“呵呵,对,就是我。”张杨对于这个称呼也毫不在意。
“看不出来。没想象中那么离谱。”姑娘也不忌讳,直言直语。
“晚上有空吗?”张杨突然想到请客的事。
“有啊,怎么?请我吃饭?”姑娘嗤嗤一笑。
“对呀,就是请你吃饭,就看你肯不肯赏脸啦。”
“行呀,有吃的不去多浪费表情。”姑娘一口应下了他的邀请。
“那就这样说定了。”张杨笑颜大开,终于约到了不是陈思琪之外的女人啦。
。
天南。
随着天宝圣墓的事传开,外边已然暗流涌动。
这几日不时有自以为强大的修士潜进来。
正道有之,邪魔亦有之。
天南边缘更是人影涌动,人数之多好似一张网笼罩了天南!
天宝圣墓的诱惑让太多人趋之若鹜了,之前苏玄一通乱杀显然没有达到他理想中的威慑!
不过这些日子苏玄根本没在意,整日不是修行,就是在天南闲逛。那乐观平和的态度让文昭等人都觉得外面的修士不是来觊觎天南,而是来庆祝苏玄重夺天南。
天南一角。
“女帝,你说邪主把天宝圣墓藏在哪里?”刀娘好奇的问魂魅女帝。
这段时日苏玄带给她的震撼着实太大,此刻又爆出圣墓之事,这让刀娘觉得那个男人真的是充满不可思议,也让人越发觉得敬畏。
“他不想让咱们知道,你就算猜到圣墓在哪里,这辈子也别想见到。”魂魅女帝摇头。
“唉,女帝你说他手段为何如此通天?他才多大啊,凭什么这么变态?”刀娘羡慕嫉妒的叹气。
魂魅女帝抿抿嘴。
她还想知道呢。
从曹镜华那边传来的消息,魂魅女帝知道天宝圣墓之事并不假,也的确消失了。
那么这么一联系,天宝圣墓还真的十有八九就在天南。
“不过他怎么把圣墓搬到此地的?他在大圣宗等天宗也有眼线?”
魂魅女帝忍不住多想,内心也越发复杂。
越了解苏玄,就越觉苏玄恐怖!
这些天待在天南,魂魅女帝深有体会。
而此刻。
苏玄正陪着姜箐在天南逛着。
“此次在外面寻到了不少灵花异草的种子,你有空就种在天南。天材地宝可聚天地灵气,这对天南往后的发展很重要。”苏玄出声。
“好。”姜箐绝美的脸上浮现笑容,这是她最喜欢的事情了,随时都有空。
看了眼苏玄越发坚毅的侧脸,姜箐忍不住道:“要不把天树和十方玄树也让我种种?我保证让这两棵树成长一倍!”
“等一切尘埃落定吧,这时候我还要借助天树和玄树修行。”
“好吧。”姜箐脸上有些可惜,随即又道:“那圣墓呢,里面那些天灵圣死后化圣物,能不能种活?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天材地宝,苏玄我跟你说,这事我最擅长了,其他人大手大脚,可能会毁了那些天材地宝的灵性……”
“几年没见,你是不是被摇光他们传染了,嘴巴怎么也这么能叨叨了?”苏玄古怪看姜箐,记忆中这女人应该是走高冷路线的啊。
“我只是好奇圣墓。”姜箐耳根子一红,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是么。”苏玄念了句,也没再提。
“那之后圣墓开启,你一定要让我进去。”姜箐又忍不住提了句。
此刻她倒是有些理解摇光她们为什么这么喜欢舔苏玄了。
这是真香。
而这时,不远处摇光几女则是瞪眼看着这边。
“干,姜箐这娘们也堕落了啊!”
“看,还吐舌头装可爱!”
“草,这才是真的小婊砸啊!”
“平时总说我们舔玄哥,他麻自己不是也舔的欢快一比?”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女人的嘴果然不能信!”
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咬牙切齿看着。
“不过说真的,天南真藏着一座圣墓?”师妃一脸好奇。
“那还有假?”文昭冷笑:“他就是个渣男,总背着我们偷偷藏宝贝,不知道和我们分享。”
几女嘴角扯了扯。
文昭对渣男的定义和他们很不同啊。
“你估计对渣男有误解。”绣娘冷笑一声:“还有主人的宝贝凭什么分你?这些年你有个卵用?”
“嗯。”一边月朝夕附和了声,因为战魂女帝传承的关系,几女中她就和绣娘的关系最好。
“呵,我也不和你吵,反正在你眼中苏玄做什么事都是对的。你已经不是舔狗,而是狗皮膏药。”文昭都懒得生气。
“胡说,主子才不会喜欢我整日黏着他!”绣娘气愤道。
这话的意思就是想黏着喽?
“呵呵……”诸女忍不住讥笑出声。
“文昭,我听说你之前给玄哥取名猎白衣?”摇光忽然问。
“是啊,有问题?这名字威风吧,我其实建议他改名苏白衣的,可惜他不乐意。”文昭随意道。
“那你知不知道大圣宗前段时间出了个顶尖天骄,修成永暗之上的至暗,比之大圣宗大师兄太清圣子都惊艳。而那人,就叫猎白衣。出现的时间,刚好和玄哥进入大圣宗吻合。”摇光咽了口唾沫道。
文昭:“……”
师妃:“……”
云清怡:“……”
“还有这事?”文昭舔了舔嘴,发现有些干。
“你好歹是听雨楼的掌管者之一,连这事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是去大圣宗抓人啊,哪知道他成了大圣宗圣子。难怪大圣宗主没对他天南动手……”文昭哭笑不得。
“那就说得通了,听说圣墓就是大圣宗,圣兽古宗,古盟率先发现了。玄哥估计是借着这身份,移花接木夺了圣墓!”
诸女久久沉默。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师妃忍不住问。
“怎么办?”文昭好笑,仿佛听了一个很愚蠢的笑话。
不过随即她就义正言辞道:“我要舔他,你们谁也别拦我。”
“我也是,玄哥牛逼。”
“圣墓…咱们姐妹怎么也要占一半吧?”
“嗯嗯,这不过分。”
几女嘀嘀咕咕。
曹绣芝也在边上,看看在想屁吃的几女,再看看远处气定神闲的苏玄,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舔狗也这么嚣张了,还舔的如此理直气壮?
不过……
为什么她曹绣芝也想加入?
这该死的蠢蠢欲动。
……
东地。
一座小城。
相比东荒的纷乱,这里却显得异常平和宁静。
青砖黛瓦,烟雨朦胧。
这是一处极好的凡人古城。
而之所以这般平和,是因这里靠近长安剑城。
众所周知。
在东荒聚集凡人最多的地方是东地文圣书城和长安剑城地域。
因为这两个势力对凡人那绝对是最为友好的,一些修士敢在这里杀凡灵,结局绝对会很惨。
这日。
热闹中透着祥和的小小街道上,一对如金童玉女的男女缓缓走着。
女子有绝世容颜,一颦一笑皆充满风情。
男子则是风度翩翩,样貌俊朗,举止得体。
他们好似从天上落入凡尘的神仙眷侣。
而这对男女显然有大本事,过往凡灵并没有发现他们。
“红尘,这里不错吧?”男子轻笑。
“嗯,若是往后隐居,这里肯定很好。”女子笑道,眼中有憧憬。
“你放心,会有这一天的。”男子信誓旦旦的保证。
“嗯。”女子柔柔应了声,很是乖巧。
“哈哈。”男子看着女子举世无双的容颜,顿时志得意满:“红尘,这次去剑城,我定要姐姐认同你我的关系。”
女子一滞,勉强笑道:“希望如此。”
女子…正是宁红尘,而男子则是招摇山的徐北行。
正所谓郎有情妾有意,这两人早就勾搭上了。
男欢女爱。
这天经地义。
但让宁红尘忧愁的是。
妾身如今已是女儿身,奈何本为男儿郎……
她姐姐宁尘魅看到她和一个男子卿卿我我,估计会很难受。
想到这宁红尘就暗暗叹气。
不过看着身边徐北行,宁红尘眼中又有了光彩。
他们是真爱。
嗯。
真爱是能克服一切的……
宁红尘安慰着自己。
但很快。
她就发现自己有些天真了。
正前方。
几个小小的身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也和他们一样,四周凡灵都没见到他们。
宁红尘一看,脖子都僵了,多年前掩埋心底的恐惧浮上心头。
单单看着背影,宁红尘就是认出这些人是谁了。
可惜。
徐北行没看出来……
“哈哈,红尘,你看那群孩子,真搞笑。还有她们那宠物,猪兔鸡猴?这什么玩意儿啊,而且穿的那么奇葩……”徐北行哈哈大笑。
“北行,住嘴……”宁红尘一脸惊恐的去捂徐北行的嘴。
但。
晚了。
不远处。
玉小卿正带着小竹,巫灵灵,还有青凤和猴子他们招摇过市,一副‘天大地大老娘最大’的德性。
顺带着连小竹和巫灵灵都迈起了带风的步伐。
忽的。
他们听到了徐北行的笑声。
哪个不长眼的孙贼敢编排你小卿姐的兄弟姐妹?
玉小卿扭头看了过去,眼睛却是一亮。
“哇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死人妖!”玉小卿看到了宁红尘和徐北行,顿时嘿嘿大笑:“还有你这只舔狗,谁给你的勇气说我们!”
徐北行:“……”
宁红尘:“……”
“有缘千里来相会!什么也不说了,姐妹们,揍一顿先!”玉小卿怪笑,撸起袖子就是冲了过去。
角声吹彻梅花,胡云遥接秦霞。
白雁西风紫塞,皂雕落日黄沙。
汉使牧羊旌节,阏氐上马琵琶。
梦里身回云阙,觉来泪满天涯。
《敦煌乐》
杨慎〔明代〕
——我是分割线——
随后在温暖得让人只穿得住单衣的温室大殿内,临时召集的高层碰头小会上,作为公认文职之首的樊绰毫不犹豫起身拱手作礼道:
“恭喜王上,此乃天命所归尔。。”
“大王,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啊。。”
而在场的另一位军中高层,四大中郎将之一的曹师雄,亦是引用了一句经典而接口道:
“那你们呢,难道也这么觉得么?,不担心其中有诈,或是被赚了去了什么?”
周淮安有些无奈的看着其他人的表情,却也是一副纷纷赞同与附和的乐观情绪当中。就连本该作为决策保险栓和日常规谏的罗隐,虽然没有出声但也是一副默许的表情。
“大王无需多虑,关键是此事最终成败与否,与我新朝乃至天下大局而言已然是无伤大雅了。”
又有左参赞丘宦颔首笑道:
“不错,若是此间谋划不成,也不过是与边角之地略微小损一局;可要是因此成势,便就是撬动和牵扯到整个河北局面,而有望提前结束当地黎庶百姓的兵火之患了。”
听到这话,在场唯一的前义军老将背景,刚从鄂州戍防官转任为关西守备司的王崇隐,也不由拍节称赞道:
“主上明鉴,其实此事若是运作得当的话,兴许不动河南、河东的一兵一卒;只消一名使者,还有若干空头委任状书,便可以小见大的博弈其中了。。”
又有从山南西道刚调任过来的教练总长,兼京畿道巡防使高季昌开口道:
“不错,此事就算是那李嗣源之流别有心机,或又是想要借势与我方又如何?”
身为第四军中郎将的曹师雄也再度开口道:
“只要此辈在大名府坚持的愈久,便就是那成德军(恒冀镇)愈发不得安宁和自顾无暇;期间本军只要集聚钱粮人马择机而动就是了。待到河南、河东皆已平定之后,两路大军齐出河北,以成德镇内大名府的一隅孤守之地,难道还能翻得上天去?”
“王上,属下以为,或许成德军尚有些鞭长莫及,但是魏博镇却是近在眼前了;可否利用此事来分化和打击、削弱其军心士气,乃至为河阳、天平两军创造战机呼?”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第二军右郎将刘六茅,也像是受到可启发而建言道:
“其实可以考虑拨给一批钱粮和就地收缴而来的旧械,于大河南岸的郑滑一带,就地编练数十个补充营和暂编营的架子,以备日后转运和守备的不时之需。。”
如今负责基层动员和武备事务的兵备司左判吕方,也慢慢的开口补充道:
于是,在周淮安有意无意引导着话题,而又在这些与会人员的群策群力和相互拾遗补漏的建言之下,眼看一个针对河北局势和突发状况的初步对策和后续方案的概要,就此新鲜出炉了。这也是任何一个新新兴政权和健康体制下的基本常态。
作为穿越者的先见之明和跨时代的见闻与知识,固然是让人很容易掌握局面,进而产生某种意义上自我永远正确的错觉。但是实际上作为历朝历代当权之辈和上位者的经验教训证明,独断专行的一言堂是不可能维持得了长久,更不会永远不出错误和偏差的。
“王上莫走。。”
“主公请留步。。”
“主上且听我一言。。”
然而散会之后的下一刻,周淮安刚刚起身还却没有来得及转头,就见这些文武部属们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的齐刷刷踏步上前将他给围住,然后不约而同的拜倒在当下,而爆发出出一片此起彼伏的籍此劝进声来了:
“当年都说高筑城,如今各地的城池和直道已经不知道修筑了多少;信塔驿所何止千万计;矿冶山场遍布各道。。。”
“当年又说要广积粮,如今大江南北处处丰饶水旱不患,而官私储集足供数十载有余,水陆货殖往来终年流转不绝。。”
“当年说还要缓称王,结果您这大都督的尊号一用就是十数载,大伙儿是好说歹说的心意拳拳,这才进位为大王之尊;”
“结果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眼见得整个天下都都快打下来了,可是您还是安居王号之尊;。”
“世间群豪皆称王号,就连个尸居余气的沙陀胡,都敢伪称旧朝天子;大王与之同世而处,岂非名不正言不顺呼。”
“如今万事俱备,皆已水到渠成,还请大王早正大位,以顺天命人心。。”
“还请大王行行好吧,且多给我等多年追随的兄弟们一些盼头吧。。”
诸如此类的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晓以利害的进言纷纷,刹那间就将周淮安淹没在了其中;至于原本用来维持秩序的参军、参谋和虞候们,更是苦着脸而手足无措的被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给用身体毫不客气的挤到了一边去。
——我是劝进的分割线——
而在千里之外的河西道沙州城内,身为前任归义军创立者的大公子,如今的第三任归义军节度使张淮鼎;也在轻缓敲击的云板叮咚和隐隐约约的报时鼓点声中慢慢的醒来。当他有些恋恋不舍的摆脱了缠绕在身上的雪白肢体,又在奴婢和侍儿的侍奉下洗漱穿戴整齐,用过了丰盛的早食。
这才在前呼后拥的扈从和仪仗之下,来到了位于前衙的节堂正厅之中。而随着敲响的云罄,也是端坐在上首的张淮鼎开始升堂议事,接受诸多属下汇报或是接见外来使臣的世间。然而,最先上的前来的却是一名青袍八字须的属官,用一种恭恭敬敬的声音道:
“节上,来自硕阳、晋昌、敦煌二十三家的当主,已经在雪地里跪求了一天一夜,是否?。。。”
然而张淮鼎听到这话却没有开口。记忆又似乎回到了当初他历尽千辛万苦,而刚刚回到了沙城城下却被籍故拒之门外的那一夜;然而作为瓜沙之地实至名归的多年当主,张氏有的是愿意开门迎奉的内应;于是,那也是一个血流成河的夜晚。索氏为首的党羽极其亲族几乎被铲除一空。
然后,隔天张淮鼎又毫不犹豫流放了最为支撑和力挺他,与前任节帅兼族弟张淮深争夺名分大义的家族元老、归义军右长史、监察御史张文彻一门;然而,如此激烈的手段也难免引起了昔日归义军治下,作为政权重要组成部分的那些豪姓大族,隐隐的兔死狐悲和暗中的抵制、反抗。
他又在护送自己回来的这位太平军别将帮助下,收拢瓜沙周边六镇所属的张氏旧部和军户世兵之家;逐一的清算和查抄瓜、沙城内那些曾经附逆作乱或又是的家门,开仓放粮赈济孤苦百姓;让原本已经渐渐离心的附庸十民部,重新归附于麾下重建了一支轻装骑兵。
然后,以这些步骑武力为凭持,他宣布开始重新核算和清丈,自议潮公大中年间以来再也没有怎么变化过的田籍和户口;然后也不可避免遭到了地方上世代维系的豪姓大族,所暗地煽起的反乱和骚变;但是在从征关内之后缺失了大量青壮年的这些家族,又怎么抵抗的了成建制军队的压制。
所以,在他先下手为强的各个击破的一片望风披靡之下,仅仅用了很少的流血和牺牲,就查抄出了大量隐匿的田土户口,也重新为他这位战败归来的新帅树立了权威和榜样;而剩下的世家大族也是胆战心惊,才有了眼下这么一幕的情形。
这般执掌权柄而操持他人生杀予夺的感觉,着实令人格外痴迷和沉醉;但是基本的理智又在提醒着他,这只不过是借助外力所营造出来的某种虚假局面和富贵荣光。因为,归义军的根子已经断了,就是随着那个篡权夺位的逆贼索勋一起,带着无数族人子弟几乎数断送在关中之地。
因此,眼下的归义军治下所要面临的,就是自上而下普遍出现了至少两三代以内,老中青为主的成年男姓断层。却不知道要多少年的岁月才能弥补和重新繁衍生息回来的;更别说周边本来就恩怨纠缠多年的各族势力,又会不会甘心坐视下去?
唯一的好消息是,作为这些外藩邦国、部族的中坚力量,也同样被折损在了关中之地,而再度与内部严重空虚和后力不济孱弱中的归义军政权,形成了一个相当脆弱的动态平衡;但是这种平衡还能维系多久,却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事情。
很可能就因为边界处一件积怨已久的小事、一头羊越界走失的理由,或是一场天气的变化,导致临时出现的河流走向;都会变成心的争端和矛盾爆发的因由。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得到来自关内新朝的认可和支持,对于苟延残喘中的归义军政权而言,就是不可或缺的必要保障了。
毕竟,在这么多事情经历下来之后他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天下分久必合终究是要一统的大势所趋,而任何一家既有天下的中原朝廷,只要是稍有余力也同样不会放过,对这河陇所属的西北边地的经营和统治。
因此,他能够被放回来暂代其责的主要作用和牧地,就是替太平军稳住局面而努力保护更多的汉家百姓,乃至维系住归化各族对于中原的臣服之心;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异议或是过多的奢望了。
相比在这诸番外族林立的西北边地,擎制颇多的苦苦支撑和维持着家业,还要担惊受怕被人架空和篡夺的举步维艰,以新朝国戚家族之一的身份,就此富贵无虑的传世下去,难道不是更香么?
因此,他不介意在自己祖上发源的瓜沙之地,所作所为更加激进和过分一些;越是民情鼎沸而世族离心,越发为人所厌憎和畏惧,越能够反衬出日后新朝治理的怀柔和恩接手段;也许这样才能更加获得新朝的信任和接纳才是的。
四大宗门的人进入大殿,却是未曾看到提及的青铜守卫。
问题出在哪里?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王小花。
“到底怎么回事?”厉云追问道。
王小花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明明有六个青铜守卫的,为何不见了?”
修玉神色阴沉道:“要么这些守卫被人引走了,要么你在撒谎,王公子,你觉得我们该相信哪个?”
“郑飞跃!”
王小花反应过来,大声道:“一定是郑飞跃,他有私带的高手,以及心魔谷做帮凶,有能力将青铜守卫引走的。”
“是吗?”厉云冷冷一笑,“那么请问王公子,既然他将守卫都引走,为何将世界之心留在这里?”
刷!
王小花循着厉云的手指望去,九颗龙头下的魔刀闪烁着妖异光芒。
刀还是那把刀。
绝不会错!
“我……”王小花百口莫辩,“我真的没有骗你们,这里是有青铜守卫的,而且非常厉害!”
“你在撒谎。”修玉冷冷道。
王小花怒吼道:“我为什么要撒谎?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一切都是郑飞跃做的,这是他的计谋!”
修玉反唇相讥:“你干脆说这大殿也是郑飞跃布下的,你和他联手打算将我们一网打尽,然后将所有好处收入囊中。”
“这个……”
王小花陷入混乱之中,脑袋上的旧伤再次发作,痛的他直吸冷气。
厉云频频看向魔刀,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这种目光极有传染性,很快就传染给其他人,就连邪神宗的连战等人都眯起眼睛,贪婪地盯着它。
无论有没有青铜守卫?
无论王小花有没有撒谎,亦或者与郑飞跃狼狈为奸?
这把刀实实在在存在,在场每个人都是行家,岂能看不出其奇异之处?
除了世界之心,哪有这等好刀?
场面安静,落针可闻。
但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不知谁先安耐不住,只见一道流光飞向魔刀。
“拦住他!”
“找死,世界之心是我的!”
“杀!”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道身影电射而出,向魔刀冲去。
大殿之中,瞬间爆起各种法术的碰撞。
“不要动手啊!”
王小花大吼,他虽然搞不清怎么回事,却唯独清楚一点,那就是一旦四大宗门打起来,最后只会便宜郑飞跃。
只是他的吼声没有任何作用。
就连邪神宗的人,也在连战的带领下,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战斗。
厮杀。
各种绝招崩飞。
三方大混战,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片刻功夫,就有好几名弟子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因为这关乎世界之心,没有人手下留情,谁若得手,就是一步登天!
“杀!”
连战率领邪神宗弟子,组成一个数人战阵,长刀席卷而出,化作道道匹练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邪神宗的刀阵很厉害,很快就凿穿了阵型。
世界之心在前。
连战面露狂喜之色,正要伸手去抢,数道身影从远方砸来,带着强劲的破空声。
轰隆!
一尊五彩琉璃身砸落在魔刀之前,挡住了连战的刀。
修玉开口,犹如金石交加:“世界之心是我的,谁动谁死。”
“放屁!”
一声爆喝,一道鬼气浓郁的身影电射而至,周身有无数鬼头环绕,方圆百米鬼气森森,犹如阴曹地府。
厉云赶至,身边还跟着飞尸教领队。
四人相遇,互相对视一眼,如同流星般碰撞在一起。
杀戮达到白热化。
领队和领队捉对厮杀,其他人也是混战一团,杀的难解难分。
鲜血流淌开来,逐渐蔓延过大殿的地面。
一名五鬼门的弟子被斩去脑袋。
杀人的是邪神宗弟子,还不等他喘口气,便有一名明王宗弟子从侧面偷袭,拳风猎猎作响,在他身上开了个洞。
扑通。
又一名高手倒下。
大殿内已经躺下了近二十具尸体,只剩下四个领队和少数几人苦苦支撑,手上的力道也大大降低。
“该死,一下折损这么多人,让我回去怎么交代,死!”
厉云怒吼一声,不打算再耗下去了,从空间裂缝中拿出颗碧绿色珠子,一口吞下,周身气势大涨。
“鬼王珠!”
飞尸教领队见此,大吃一惊。
鬼王珠,是提取鬼王的大半身精华,通过大量时间炼制而成。
鬼王可是不逊色于合道期的存在。
而鬼王珠对于一名鬼修的作用,不亚于服用仙丹,能使人短时间内脱胎换骨。
由此可见,五鬼门为了这次秘境之行,也是下了大本钱。
厉云吞下鬼王珠后,实力暴涨,短时间内不弱于王小花、吕剑等绝顶高手。
他嘿嘿笑道:“不错,正是鬼王珠,可惜你的旱魃折了,否则我俩联手,足以横扫其他宗门!”
飞尸教领队眼中神光一闪,道:“王小花伤势未愈,吕剑又不知所踪,就剩个修玉和连战,绰绰有余。”
“那还犹豫什么,杀!”
厉云狞笑一声,抬起手上,瞬间凝聚成十颗狰狞鬼头,在身前排成一行,在微微一顿后,向着对面两人袭去。
连战和修玉对视一眼。
两人瞬间达成共识:联手!
“邪刀十三式!”
连战人随刀走,身如游龙,向前横扫。
修玉深吸一口气,身闪过五彩琉璃之色,喃喃道:“弟子头顶三十三天,愿天上诸君赐我神威!”
轰隆隆。
三方都拿出了看家本领,这一瞬间爆发的威力,掀得整个大殿都在摇晃。
飞尸教领队手持锋利的法宝,如同幽灵般,穿行于大殿的各个阴暗角落之中,好似一条毒蛇,随时喷出致命毒液。
在三方战至最紧要关头,他动了!
法宝掠过烟尘,悄无声息地刺中目标。
厉云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被飞尸教领队刺了个正着。
他惊骇地看着对方,眼睛瞪的好比铜铃,呆呆道:“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刺我?”
飞尸教领队面无表情:“只有三方势均力敌,我才有机会拿到世界之心,可惜你有鬼王珠,这是我没想到的,所以只能先解决你了。”
厉云脸上闪过潮红之色,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怒道:“老子先宰了你!”
飞尸教领队急步后撤,同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先干掉厉云,再来公平争夺世界之心。”
修玉和连战顿了顿,面露狠辣之色,齐齐扑了上来。
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能用激烈来形容,而应该说是惨烈。
王小花呆呆地看着为数不多活着的人,心里就一个想法。
郑飞跃要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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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容恒所提出的“相互照顾”,陆沅搬进新居的第一天、第二天、甚至第三天,都是在家中度过的。
对于这样的情况,慕浅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直到从容恒的队员那里听说容恒生病了,还请了两天病假,慕浅才明白过来。
“我们都很诧异老大到底生了什么病,居然会连请两天假。”那个队员告诉慕浅,“以前有一次出紧急任务,他受着伤,原本在输液都直接拔了输液管赶过来,这次要不是很严重,他肯定不会请假的。”
慕浅听得只想冷笑,“那们没去看看他?”
“我们倒是想啊,他关了手机,也不回消息,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儿,上哪儿看去啊?”
慕浅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没事,我帮们去看看他。”
她这边乐呵呵地发着消息,霍靳西在楼上开完会下来,一眼就看到她一脸促狭的笑。
“霍靳西!”一看到他,慕浅立刻从沙发里翻身坐起,“听说说的容恒兄弟生病了,我们一起去探病吧!”
霍靳西听了,看她一眼,道:“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过去当电灯泡?”
“我算什么电灯泡啊?”慕浅说,“他自己拿生病当借口死皮赖脸地赖在沅沅那里,搞得沅沅都出不了门,我是去解救她的!”
“不许。”霍靳西说。
慕浅蓦地蹙了眉,“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电灯泡。”霍靳西说,“所以,不许去。”
慕浅瞬间被他这种强行逻辑折服,拍了拍手之后,她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说:“宝宝,爸爸说他不喜欢。”
霍靳西视线瞬间一凝,随即走上前来,直接将她拎上楼去睡午觉,自己则继续回书房忙碌。
慕浅早已形成睡午觉的习惯,回到房间,不一会儿就困了。
谁知道她刚要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就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不一会儿,她身边就多了个人。
慕浅精神溃散,懒得睁开眼睛看一眼,只是习惯性地就靠进了他怀中,枕着他的肩膀继续睡。
霍靳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片刻之后才又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慕浅朦朦胧胧中察觉到他的动作,不由得道:“干什么呀?”
“告诉宝宝,爸爸很喜欢他。”霍靳西低低道。
听到这句话,慕浅忍不住笑出声来,往他怀中埋了埋,才继续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窗外阳光依然明媚,霍靳西也还在她身边,单手翻看着平板电脑。
慕浅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呼出一口气,道:“这么好的天气,只能用来睡觉,真是太浪费了——猜容恒和沅沅在做什么?”
“做什么都是他们的事。”霍靳西回答,“不用这么关心。”
慕浅哼了一声,说:“因为那个人是沅沅,所以我才关心,不然谁要理容恒那个二愣子。”
“可惜姐姐就喜欢那个二愣子。”
慕浅又哼了一声,随后道:“无所谓,沅沅开心就好。”
顿了顿,她又道:“弟弟跟宋司尧去国外这么多天了,该不会结婚去了吧?”
“怎么?要送礼金?”
“他想得美!”慕浅说,“我要让他给我带礼物回来,最好是各大品牌最新一季的最新款,弟弟那只花孔雀肯定能搞到手,我拿来送给沅沅,哄她高兴。”
“他们有事情忙。”霍靳西说,“短期未必回来,所以不用打这个主意了。”
慕浅听了,抬眸看了他一眼,猜测大概是他们有什么商业部署,也懒得多问。
又静静躺了片刻之后,慕浅才又开口喊了他一声:“霍靳西。”
“嗯。”
她却又停顿了片刻,没有往下说。
直至霍靳西低下头来看她,她才终于开口道:“叶子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啊?”
霍靳西平稳沉静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缓缓道:“我说过,我们的孩子出生之前,有些事不能过问。”
“我知道。”慕浅说,“就只需要告诉我,她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就好了。”
霍靳西静了片刻,终于缓缓道:“女孩儿。”
慕浅忽然就笑了一声,道:“女孩儿好啊,女孩儿贴心。我也想生个女孩儿……”
霍靳西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来,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慕浅在亲吻之中隐隐叹息了一声,却再不多提多问。
自从四号搬入公寓,楚君归的生活一下就变得规律且平静,再也无人打扰。他白天上课,学习各种知识,晚上申请算力,继续轻武器战斗、着甲格斗和战车战术的编译过程。
四号起初还对他申请算力在做什么很感兴趣,但是盯着满屏飞速滚动的数据还不到五分钟,她就哈欠连天,一头倒在桌上昏昏睡去。自此之后,她就再也不向楚君归屏幕上多看一眼。
两人交流最多最融洽之时,就是在健身区的时候。四号兴致勃勃地指导楚君归的锻炼方式,并且带着他一起练。
新的锻炼方式让楚君归的效率直接下降了60。
其实就锻炼方法来看四号给出的方法只有一些不大的瑕疵,有些细微处没有锻炼到。效率下降的最大原因还是楚君归不得不将自己的锻炼负重再砍一半,以保持在正常人的范围内。就算是这个重量,也让四号有些惊讶。
四号对于健身格外热衷,一天中倒有大半天是在健身房里泡着。反正回到公寓她人不在,那就一定在健身区。
就这样一个月不知不觉的过去,学院中又开始一系列大规模考核,几乎各个系都被波及。这次目的不再是淘汰,而是选拔能够参加冬猎的名单。
竞争并不仅仅是在场内展开。
一月以来,新郑各路人物各显神通,纷纷前往参商学院拜访。从王国内阁高官到军方将军,乃至巨商豪富,都是为了名额而来。
作为战火连天的边疆星域,谁都清楚一次在盛唐显示自我的机会有多重要。
随着名单确定日期的临近,各种运作的力度也在显著加强。方方面面经过一系列堪称惨烈的博弈,才最终定下了名单。
楚君归对于学院中的潜流一无所知,每天保持着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一个月过去,轻武器战斗和着甲格斗的编译已经部完成,但是对加载位的需求分别达到120和101。无奈之下,楚君归不得不再花费数日时间和上万元的算力,将两个组件分割成几个小组件,这样才算勉强能塞进小得可怜的加载区。
这一天刚刚完成一天的功课,楚君归就收到了一条通知,让他做好准备,三天后学院将统一出发,参加年终大演。
楚君归也没什么可带的,除了一台战场扫描仪。这台扫描仪在工匠手中呆了十天,还回来时已经彻底变样,由原先的提箱大小变成还没有一个餐盒大。体积缩小的同时,还附加了三个一次性微型侦察机。
出发时间很快到了,楚君归背上行礼,赶往星港。此刻星港港口布满了战士和警察,对一个个进出的人仔细盘查。
四号在前一天就自行离开,她有自己的途径返回。
楚君归连续通过数道扫描,才通过了安检查程度,走入长长的登船长廊,开始登舰。
透过长廊的舷窗,可以看到运输星舰的舰体有若一座小山。据说在天朝分类中,这艘长度接近五百米的运输星舰都算是小的。
楚君归加快脚步,来到廊桥尽头。星舰的舱门厚达一米,大半缩入内壁。舱门处有一层淡红色的光幕,意味着有力场隔绝了舰内和舰外环境。
穿过光幕时,楚君归感觉就像是挤过一层粘稠的胶冻,然后又变得轻松。
星舰内的空气更加清新,氧气含量比母星要高出15。这是星际时代的需要,人类变得更加强大,对能源和氧气的需求也随之增加。
楚君归一个深呼吸,感觉精神一振。
一名身着制服的女舰员走了过来,手腕终端射出一道光线,对楚君归上下扫描了一下,然后说:“楚先生,请跟我来,我会带您去舱室。”
她带着楚君归走进星舰内部,先进入仓储区,指着墙壁上一排排的柜子说:“您可以把行李都放在这里。”
楚君归来到一个显示为空的储物柜前,将终端往上一靠,柜门就自动打开。楚君归其实没什么行李,就只是些衣服和楚龙图送的那把老式手枪。他把行李放在储物柜,舰员就带着他前往生活区。
穿过公共活动区,就到了生活区。这里整齐摆放着一排排休眠舱,几名学员已经换好了休眠服,在舰员的指导下进入休眠舱。
见楚君归停步,那名舰员也不催促,解释道:“我们这次需要跨越超过500光年的遥远距离,中间要经过两次长距离星路跳跃,一次星门跃迁,还有几次短距跳跃。为了保证乘员的安和健康,除必要人员外,所有舰上乘员都需要进入休眠舱。我们的休眠舱内配备了盛唐王朝第二代的休眠液,可以保证您安舒适地完成整个航程。”
“我的休眠舱是哪个?”
“你的区域在上一层,请跟我来。”
再上一层的生活区,明显和下层不一样。这里更为宽敞,一个个休眠舱分别放置在小隔间中,隔间内自带更衣室,无须在公共更衣室内更换休眠服。
舰员来到七号休眠舱前,验证了身份,隔间的门就自动滑开。
楚君归向周围看看,发现有的隔间门是不透明的,有些则是透明,对里面情况一览无余。
“休眠舱内有人休眠时,房门就会自动切换至状态,确保客人不受打扰。”
楚君归点了点头,走入隔间。在寸土寸金的星舰上,隔间依然还算是宽敞,不觉得局促。
舰员看看楚君归的反应,就说:“您以前从来没有用过休眠舱吗?”
“没有。”上一次逃亡,楚君归是一直坐在民用救生舱里的。
“不必担心,我会程辅助,直到您安休眠为止。”
休眠服是一套类似于紧身衣的衣服,里面有微型部件,可以随时监控休眠者的身体状态。它还兼有恒压、控温以及紧急情况下的急救功能。若有需要,还可以当成软性护甲来用。
在舰员的帮助下,楚君归脱去部衣甲,换上了休眠服,进入休眠舱。舰员辅助是上层生活区的专利,在一楼的大生活区内,乘客们就要在公共更衣室互相帮助穿休眠服了。
楚君归在舱内躺下,舰员将休眠服与休眠舱连接,然后说:“您的休眠舱使用的是第三代休眠液,它可以让您在漫长的旅途中自由设置梦境,以便有更美好的旅程回忆。不过梦境设置不建议过于激烈,以免醒来时感觉疲劳。再见,祝您旅途愉快。”
休眠舱盖缓缓合拢,温暖的休眠液缓缓注入,楚君归感觉到了倦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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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鸾江上,碧波荡漾白浪涌起之间,一支百石河船组成船队,正在风帆和划桨的合力作用之下劈波逐浪的逆流而上。
在一片用力划桨的号子声声当中,来自交州大港的派驻管事林深河站在最前一艘的甲板上,被河风吹的衣角猎猎而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而叹息道;
“再过一天一夜,就能抵达交州附近了。。”
“兄长,却不知那虚领军,又是何等的人物呢。。又是否可接受我等的投献呢。。”
而在他身后侧边还站着一个男装打扮而肤色如麦,显得身姿窈窕却又英气凛凛的女子,却是难掩坎坷与淡淡愁容道:
“我自然不敢保证任何事情,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听到这话,林深河转身对着女子道。
“但是义妹的这番救命和援手之恩,我自会尽力在领军面前保得的周。。”
这位女子就是他新认下的义妹李丝雅,也是哪位漏网在逃的“花老”绿绾娘麾下的重要部属之一;她原本是船户人家的女儿出身,自小就被花老旗下操控的人口牙子买了去,作为被调教贩卖的重要货物之一。
只是她还算聪颖和知趣也很努力,而在同一批被买卖的女子当中,被当作具有一定价值和潜力的高等货物留了下来继续培养,然后又在十三岁那年想办法引得前来查看货物的“花老”注意,而逃脱了其他人一般被贩卖掉的命运。
然后,她从花老身边的一个粗使小侍女开始做起,战战兢兢吃尽了苦头与各种惩罚,也历经许多同龄人之中无所不在的勾心斗角;也亲眼看见了许多残酷的事情和遭遇,最终才得以脱颖而出以自己的表现和努力,成为花老麾下颇为得力的女性部属之一;
这才得以躲过了大多数被淘汰下来的同龄女子,被当作价值不等的礼物拿去讨好和侍奉别人;或又是送进行院之中像是珍稀鸟雀一般用锦衣玉食供养起来,实则依旧过着身不由己生张熟魏、任人摆布的锦绣笼中生活。
最终她也以女性之身,得到“花老”的亲近和信任,得以掌管部分身边私密和机要的事情,乃至作为私人的代表而出现在公开场合之中;甚至还被授予一个正式的名字——李丝雅,而不是像她生命中出现过的其他女性同伴一般,后半生就只剩下一个用来招呼客人的花名而已。
她也不负“花老”的看重和信用,很快就外放独当一面而在内河走私和转运生意上,做出了许多业绩和成就来,还因此苦炼了一身不错的武艺,笼络和培植了一帮能干的部下。
因此,哪怕是出现在那些充满觊觎和恶念的众多男性主导的场合之中,她也能毫不示弱的与之针锋相对,或是在利益之争当中不落下风;而博的一个“胭虎儿”的绰号。花老也因此越发的看重她,而开始在日常言语之间似将她当作晚辈和体己人。
也许她就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可以这样继续下去,有一天可以更进一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当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视若妹妹的影子,而努力想要保护和暗中照顾的那个不幸沦落风尘之中的画眉儿;竟然偷偷被送走去招待身份不明的客人,而只剩下被蹂躏不成样子的尸体被秘密掩埋掉之后,
她就开始万分恐惧和痛恨起自己,身为女子所可能要遭受的命运和结果,而对造成自己这一切的花老,开始生出了排距和嫌隙来。然后就像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一般的,她也终于开始遭遇到了自己所担心的一幕。
随着义军自海上的突然到来,“五老会”掌握之下她所熟悉的一切,顿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被彻底涤荡一空;作为硕果仅存下来,明面上拥有正当水运生意作为掩护的“女东主”李丝雅,也被安排去刻意接近那名义军驻留港区的负责人——林深河,以刺探消息和谋取更多的东西。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这位颇为年轻的林主事,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对于她的觊觎和爱慕之情;在几次漂亮的生意接洽之后,更像是欣赏亦然的主动要求与她结拜为义兄妹;然后,本来就有脱离过往之心的她,就此暗中反水就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然后,是她暗中抢先一步使人通风报信,才让这位林义兄在一片情况不明的混乱当中,得以聚拢起一批坚守的人马来;而在花老的图谋彻底事败之后,也是她亲自安排路线和船只,将这名暗中出逃的罪魁祸首,给重新送到了手中。
尽管如此,李丝雅还是不免为自己接下来的前景和遭遇当心,因为当花老为她过往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下场之后,那些还算干净和正当的行当,还有许多依旧要藉此谋生的女子,就成为了她所背负不去的一个新责任了;
她或许可以相信这位有些洁身自好过头的义兄,但却对那位别号“鬼和尚”“修罗僧”的义军大将,并没有太大信心或者说指望。
“放心,只要是对义军有所用处和贡献,又没有太多劣迹的人。。”
就像是感到了她忐忑不安的表情和反复心情一般的,林深河又安慰道。
“领军多数不吝给予一些机会的,不论男女是一般的道理,”
“须得知道,义军里同样也收容有许多遭遇可怜而无处可去的女子呢。。”
“如今在义军治下,亦有她们靠自己努力和本事而自食其力的一席之地呢。。”
“只要是真心实意为那些可怜人谋一条出路的话,想必领军会不吝网开一面的。。”
“既然兄长这么说,那我也可放心一二了。”
李丝雅却是有些无奈的半真半假道。
“只希望这船上运来的事物,多少可以打动一二了。。”
“前面有东西。。飘下来。。”
这时候船顶上望哨的声音打断了
“是好多坐着人的筏子。。”
“给后面发信号,操家伙做好戒备”
林深河却是脸色一变道。
“也许就要在这水上打一场了。。”
毕竟如今交州城下正在攻战当中,能够顺着这条朱鸾江飘下来的人,也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义军失败了需要人收拢和接应,要么就是官军败了出逃,那就更当将其拦截下来了。
。。。。。。。
又过了半天时间,河面上就只剩下浮筏的碎片和漂流的尸体了。
好容易涉水登岸的曾衮,带着最后拼死追随百十人,总算是逃脱了来自河面上的拦截和追击。而头也不回的向着内陆狂奔乱走了一气之后,终于在一处火烧过后废弃的小村邑里停歇下来;大多数人却是又渴又累的像是死狗一样瘫坐趴倒在地,再也不肯起来了。
而此时此刻曾衮所谓的野心与企望,就是被戳破晒干的露珠一样的苍白可笑;但是他仍旧没有放弃,而在一遍遍的努力鼓舞着自己和部下,只要能够脱离险境之后的种种期许与允诺。
然后在入夜开始生活造饭之后,他们很快就被一支追赶而来的官军旗号给重新惊动起来。
而在点起的火把映照下,曾衮有些惊讶的看着来援的老将,那是安南副都护李攒;只是他下颌一把保养得当的美须,已经被烟火熏燎的光秃秃,看起来有些可笑;但是曾衮却是丝毫的笑不出来了。
“某虽不赞同的行事,但也无法做事不管啊。。”
李攒大声的叹息道。
“如今交州不保,既以安南之大,又何来老夫容身之处呢。。且让我随为朝廷尽忠道最后一刻吧。。”
“李公何作此言呢。。”
曾衮不由在心中有些感动而迎上前去道。
然后,突然来自后方的惨叫声让曾衮再次震惊了,他的那些部下正在猝不及防的被李攒带来的官兵给杀戮当场,而几乎毫无反手之能。而呼呼声中几根绳子也被一下子套在了曾衮的身上,将他用力的拖倒在地上,连宝剑都没能拔出来。
“对不住了。。”
而李攒的表情也变成了某种愧疚和决然。
“老夫还需的活口,为我子孙族人换取一条活路呢。。”